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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转自：生活报
文/摄生活报记者张立梁晨
随着街头车水马龙，人们开启了一天的生活，沉寂一夜的商圈也开启了它的繁华和喧嚣。55岁的刘大姐和53岁的夏大姐，准时出现在哈尔滨市道里区新一百商圈一处商业街不起眼的门斗内。她们放下板凳、摆好针线兜，赶来取衣的客人也相继出现。
裤子有洞、外套开裂、毛衣散开……刘大姐和夏大姐是现在已不多见的街头手艺人。她俩的手艺，不像捏泥人、画师的手艺那么艺术、有美感，但却非常实用，用一针一线缝缝补补，便利市民的生活，也编制着自己小家的希望和梦想。
打小就会绣花缝补见邻居干自己也试试
钉扣儿、补洞、挑线……提到缝缝补补，在过去是很多人都会的一种生活内容，无论男女，都能拿起针线走上几针。然而，随着时代变迁，越来越多的人已不会做针线活了，于是，街边就有了像刘大姐和夏大姐这样专门从事缝补手艺的缝补工。
刘大姐和夏大姐来自安徽铜陵，是一个村的好姐妹。年，20多岁的两人结伴从农村跟着各自的丈夫来到千里之外的哈尔滨讨生活。“当时，在哈尔滨租房子住，有邻居就靠缝补手工活儿挣钱，自己也是好手儿，就决定也试一试。”夏大姐告诉生活报记者，她们家乡的女孩都是从小跟着老人学习绣花缝补技能的，还会编织毛衣。当时为了维持家里的生计，她与刘大姐商量，两人选在哈一百（现在的新一百）商圈一处地下商业街门口摆起了织补的地摊。
“那时候哈尔滨地下商业街刚开，很热闹，每天人流聚集很是繁华，这里摆摊肯定生意好。”商业街出口的小角落，就是她俩最初的“工作间”，一个小马扎、一盘针线就是最初的工具，这里也开启了她俩缝补工的新生活。
夏日风吹日晒、冬天凛冽风雪，刘大姐和夏大姐每天到在这里缝缝又补补。年的时候，商业街改造，改出了过街通道，她们也从室外挪到了通道的门斗里，算是有了“憩息”的地方，而这一干就是26年。
“这里也是临时的，阴天下雨淋不着就行，已经挺好了。”记者见到刘大姐和夏大姐时，她们正在门斗处缝衣服，虽然这里到了秋冬透风透寒，但她们已经很满足了。
好手艺就是招牌平房、松北的客人也来
“新买的裙子就刮出个洞，快帮补补。”“针织的衣服跑线了，我大老远从平房坐车来找你俩的。”11时30分许，刘姐和夏姐身边围了几名顾客，两人顾不上吃饭，一个一个接待，收好衣服后，立刻投入工作。
套上缝衣圈、穿上针线，她俩分别开始一个接一个地修补衣服。午间，透过门斗的阳光明媚耀眼，她们认真专注，动作麻利，平常朴实又显得那么不平凡。
等在一旁的顾客李阿姨告诉生活报记者，她拿的衣服已经在一处裁缝店修改过了，只不过她不大满意，所以今天特意跑这里来修补。“我认识她们好多年了，缝补手艺特别细，针脚整齐，值得信赖。”
没有门面，没有地址，她俩的好手艺成了生意的“活招牌”。采访中记者了解到，中央大街附近曾经有不少缝补工，但走了一波又一波，她俩是干得最久的。刘姐告诉记者，缝补的价格最低5元钱，一般看损坏的程度收费，但她感觉来修补的市民不特别重价格，看重的是织补的质量。只要活干得漂亮，大家愿意来，也乐意介绍朋友来。
现在“藏”在小门斗里的她俩，手艺已传开，松北、香坊的老主顾、新居民每天慕名而来。“做得不好，顾客就不会再上门了。”夏大姐说，缝缝补补虽然是小手艺活，但也要一丝不苟认真对待。有些有难度的，她们俩也要研究讨论怎么补救最完美，她们修补过一件珍贵的演出服，拿回家干了两个通宵才修补好。
想回家养老担忧成了最后的手艺人
飞针走线，一来二去之间，一单生意结束。忙乎了小半天，夏大姐和刘大姐到了下午两点多才吃上午饭，并和记者聊了起来。
夏大姐说，现在生活方式变了，流行网购，衣服好看又便宜，以前“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的思想已经成了记忆，年轻人少有补衣服的了，裁缝店都逐渐消失了，所以缝补行业这几年也不太景气。很多同行都转行做工人、销售员、送餐等行业了，但她们俩做缝补时间久了，有点儿舍不得这份手艺活，所以一直在坚守。
“虽然守着的是个露天缝补摊，但一步一个脚印靠手艺赚钱经营着自己的生活，感觉心里踏实。而且觉得缝补的这个美德不能丢，这手艺得留着。”夏大姐的说法，也让刘大姐连连点头，表示赞同：“为啥在哈尔滨这儿干这么多年，感觉哈尔滨的人都特别热情，在这里让我们有一份被认可的工作，很满足了。一些常来的顾客一来二往也成了熟人，给了我们很多关照，送给我们自己制作的食品，附近商户也给送冰棍送水，有病了还帮着买药，让我们挺感动的。”
缝的是岁月情怀，补的是勤俭美德。采访结束时，两位大姐也表示，靠手艺贴补家用，现在家里的孩子都上大学快毕业了，她们年岁也大了，眼睛恐怕不行了，也不知道缝补的手艺能干到哪天。几次回去，看到家乡的年轻人也极少有学缝缝补补手艺的了，也许她们是最后一批街头缝补工了。夏姐说：“我们每年春节都会回家探亲休假一个月，今年回家家里人也在讨论这个问题，让我们回老家养老，如果我们不干了，还真有些舍不得老顾客，也不希望这老手艺没有人传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