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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玉华老人便拄着拐棍，一瘸一拐的走进刘东元的家里，将一大叠散票交给她，一共是元，这是张玉华替儿子还的最后一笔债。
张玉华的丈夫早年去世，她含辛茹苦养育着儿子，本以为养儿能防老，没想到儿子都不争气，好吃懒做，后来想一夜暴富，四处借钱赌博，输得血本无归后，离家出走，从此杳无音信。
那天刚从菜园回家的张玉华，看见家门口围着不少人，原来是儿子借钱的债主，听说儿子跑路后，把儿媳妇堵在门口，一些愤怒的人甚至还对儿媳动了手，儿媳蹲在地上号啕大哭……
张玉华深知欠债还钱的道理，但她不能让这些人欺负自己的儿媳妇，于是站在院子里大声喊道，“儿子欠的钱，我来还……”一听老人还钱，大家都围着了张玉华，张玉华说她手里没有钱，但可以把儿子欠的钱，一分一分记下来，她就是不要这把老骨头，也要把儿子欠的钱还了。老人不会写字，就请村里的一个人帮记录，总共30多笔借款，合计16万多元，最多有5万多，最少也有几千块。
为了还债，张玉华踏上了打工之路，这年她54岁，她先后到过南方某做过手工、捡过破烂、当过保姆，也倒卖一些小商品，辛苦挣得一些血汗钱。张玉华干了10年，挣了12万元，还了大部分债务，还欠款4万元。但因青光眼已失明了一只眼睛的张玉华，找工作已很难了，不得不返回家乡。
回家后张玉华才发现，自己以前的房子，已被儿媳妇给卖了，儿媳妇不知去向。没有房子住，张玉华就去了县城，遇到了一个开餐馆的远方亲戚，见她没有地方去，就把她收留了下来，每个月管吃管住每个月给元钱。一年后，这个亲戚见她勤快，又要还债，便介绍她到一人家当保姆，照顾雇主的瘫痪在床的母亲，一个月能拿到元。每月挣的钱张玉华只留很少的一部分给自己，其他的钱都用来还债。
照顾雇主母亲要做很多事情，除了照顾雇主的母亲，她还要买菜、洗衣、做饭、干家务，这些对张玉华来说虽然不算什么，可岁月不饶人，身体每况日下，尤其是视力的下降得厉害，让她在照料雇主母亲时候常常出错。
那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雇主的母亲让张玉华带她到楼下晒太阳。她在搬轮椅下楼的时候，一脚踏空，从楼梯上摔了下去，结果腿摔断了。在医院躺了不到一个月，她就坚持要出院，每天药费单让她心疼！
张玉华拖着一条残退，自然找工作更难了。她到市郊区租了一间房子，每月房租、水电一共50元钱，并决定做针线活挣钱。张玉华年轻时就掌握了针刺的技巧，以前经常有些人家娶妻嫁女找她绣枕头、做鞋垫。
张玉华顾不得自己一只眼睛已经瞎了，先在家里做了20双鞋垫和一些婴儿穿的小鞋子、一些针线小饰物，她摸索着一针一线地纳，手被针扎出了一个又一个血洞……
张玉华第一天拿到市场上卖时，处处受到了城管的驱赶，不停地换地方。第一天她只卖了一双鞋垫，不过这让她已感到很欣慰了。此后几天，张玉华一大早就出门到集贸市场，每天都能卖5双鞋垫几双小鞋子，其他时间她会到公交汽车站台、商场门口，一边做针线一边等候顾客光临。后来，张玉华发现自己手工小饰物很受大学生欢迎，所以每天下午，她会到附近的大学转一转。
张玉华每天举着拐杖拖着残腿，风里来雨里去，博得一些人的同情。这天一位小伙子掏出10元钱，轻轻放下，没拿鞋垫，起身想走，张玉华意识到了，急忙抓起一双鞋垫，扬手高叫：“你忘拿鞋垫了！”她举手的方向和年轻人有明显的距离，“你一定得收下，我求你了！”张玉华急了，试图站起身来差点摔倒，年轻人只好接过鞋垫。
张玉华每天的收入并不高，好的时候一天能卖20元钱，差的时候一天卖不出一件东西，不过她仍然坚守着，尽管一双手经常被血肉模糊，尽管一双鞋垫只卖1块钱。为了减少开支，她每天只吃一顿饭，有时候还只喝一点儿稀饭。
靠着自己辛苦的劳动，张玉华终于把债全部还完了，心情陡然轻松了很多。然而，没过多久，她就发现自己的身体不行了，医院，依然坚持做针线挣钱，她想在自己活着的时候，给儿子挣一笔钱。但是那天她却晕倒在路边，医院的。
老人的儿子这些年一直在外游荡，没挣到什么钱。两个月前，他才从外地回来，看见母亲坐在路边做手工挣钱，他却没脸相认，也不敢相认。他不知道母亲已经帮他还完债务，担心相认后以前的债主找他要债。
医生检查了张玉华的身体后，却无奈的摇摇了头，让儿子回家准备后事儿。能够在临终之前，再次见到儿子，张玉华心里也是高兴的。获悉母亲已帮自己还完债，儿子狠狠扇了自己几耳光，顿时痛哭流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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