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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我可是深深迷恋着《西游记》,特别是我妈,简直是迷得不行。但也别说,她倒是挑三拣四的,就是钟情于高老庄收猪八戒那一段。
每次看到这个情节,她都笑得肚子疼。反而,当猪八戒背媳妇的时候,虽然我们一家人都笑得前仰后合,可她总是显得不太感兴趣。
等节目结束后,她总是啧啧称赞《西游记》演得真是太妙了,仿佛又回到了她年轻时的岁月。
我们都忍不住好奇地问妈妈:“难不成你爹喝多了也能变成猪头?”这时,爹黑着脸生气地瞪过来。
妈妈却咯咯笑个没完,调侃说她也不知道爹会不会变成猪头,就算他会,也决不会在她面前露丑。
但她却断定,爹肯定是个吃货,就像猪八戒扛着粮食袋子,一次能搬运好几个一样。爹也行!看猪八戒每次都能狼吞虎咽地消灭一笼屉的馒头,爹也行!
每次爹都会咳嗽几声,这多年来一直如此,我们这些孩子总是百思不得其解,就问他为什么老是这样?
妈妈笑着回答,有啥不能说的呢?毕竟,你确实和猪八戒一样能吃!
于是,我们迫不及待地缠着妈妈继续讲,她一边坐在炕头做着针线活,一边细细诉说爹那个时候的趣事。
那是在七十年代啦。到了年,我老爸老妈可是经过媒人撮合才搭上线的。那时候,他俩还是年轻气盛,我老爸17岁,老妈16岁,各自住在挨得挺近的两个大队。
据我老妈说,我老爸当时的模样可真是英俊潇洒,身材挺拔,不像后来那样一副深沉黑色,更没到中年时那种皱纹横生的模样。
可以说,他是个健康活力满满的年轻小伙子。
一开始,我老爸老妈的感情或许没那么深厚,可能只是早早地被人安排在一块。
即使过年过节,他们俩一块儿溜达去公社或者县城,也是一副害羞胆小的样子。然而,随着时间慢慢过去,这对年轻小情侣渐渐地熟悉起来。
到了年,他们之间竟然悄悄地培养出了一些说不出口的感情。
我老妈觉得我老爸特别老实可靠,懂得关心体贴,有时候甚至表现出一些微妙的浪漫氛围。
老实说,我真是难以想象我老爸怎么会搞出那点浪漫来,因为他那表现简直就像是让人大跌眼镜的。
在老妈年轻的时候,她对枣子的情有独钟,可惜家里的枣树在姥爷的手下早就消失无踪了。老妈不愿意开口向别人要,每逢枣子成熟的季节,她总是默默地忍受。
怪不得现在我们院子里居然埋藏着五六颗枣树,结出来的都是那种特别脆甜的大枣而且和市场上的冬枣差距不大。小时候,每年都能采摘下大约一百八十斤左右,我们总是坐在树上,尽情品味,吃得饱饱地,再满足地挺着鼓胀的肚子下来。
话不多说,再聊聊我老爸。听说了我妈对枣子的馋念,老爸可是把这事铭记心头。
巧的是,一个月后,大枣正好熟了,老爸趁着我爷爷奶奶外出的机会开始采摘。采了一麻袋的枣子,老爸亲自推着板车把它们送到我妈家门口。
都已经傍晚了,老爸提着个袋子装满枣子,轻轻地敲响了我妈的门。虽然已经到了吃饭的点,我外公、外婆、舅舅、大姨纷纷出来。
老爸恭敬地递过枣子,我妈高兴得不得了,没想到他居然还记得她喜欢吃枣。可是,我外公脸上可没笑容,有点怀疑这小子是不是太单纯了。
送点枣也就罢了,这下子送上百斤有点过分了,不是单纯的天真,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表现。
尽管如此,我外公也懂得不能当众取笑人家,反而夸了夸老爸,并邀请他一起吃晚饭。
老爸轻轻拍了拍脑袋,客气地谢绝,说家里已经备好晚饭了,得赶紧回去。
事情本以挺顺利的,结果却出了个意外。半夜里,我外公和外婆突然出现在我妈面前,说他一直没回家。这下我老妈也慌了,都说过了半夜两点了,老爸居然还没回来,搞得大家都纳闷他跑哪儿去了。于是,一帮人就沿着街道开始找他。
谁知道,碰到一个人告诉我们,今晚民兵巡逻时抓到了一个涉嫌非法经营的家伙,已经被送到公社去了。我外公担心是不是我老爸,于是连忙带着一帮人赶到公社,结果发现老爸居然被扣留在那里。
为什么呢?别人猜测说他是卖枣!虽然老爸拼命解释是要送给未婚媳妇吃的,但大家根本不信。谁会拖着板车送枣啊?还有谁会送上百斤的枣呢?
经过一番解释,老爸终于详细说明了情况,才憔悴地被放了出来。姥爷在一旁教训了两句,生气地回家了。
而爷爷奶奶在路上溜达时也是一直责备着,埋怨着。
我老爹呀,就是个嘴巴上没个主意的主。听谁说啥,他就跟着来。他心里头就一个念头,就是我老娘喜欢吃的话,那这事就得办。
别提了,上次送枣的事,别人都说我老爹糊涂,就是我老娘一个人心满意足。有些事情在外人看来可能傻乎乎的,但在另一些人看来,那可是真心的表示嘛。
年,我老爹娘定了个结婚日期,计划在年底办婚礼。那时候,姥爷手头有点闲钱,准备把家里整修一番,给舅舅的婚礼添砖加瓦。
我老爹听说我娘私下透露的消息,二话不说就冲过去帮忙。这还是我娘给他展示自己的机会,要不然不参与盖房这大事,到时候准得挨骂。
那个时候盖房可不像现在,大家都得一起搞,互相帮忙,吃的就是那口饭,不求回报,就求个中饭和晚餐。
那时候邻里之间基本就这相处方式,都是邻里三人帮,互帮互助,一起努力。那时候邻里相处的基本原则就是得互帮互助,伙同奋斗。
在邻里之间帮忙的默契是很重要的,亲戚听说有需要也会赶来支援几天。比如说,我老爸是那种特别拿得出手的未婚女婿,肯定会义不容辞地前去帮忙。
但其实,并不是每个人都要一直帮忙到房子完工的那种,有些人可能只是在拆掉旧房的时候露个面,再在盖新房的时候现身一次就够了。
有的人可能只参与到拆房子、整理地面、挖槽、砌墙到房顶封顶这个阶段。我妈知道我老爸在姥爷眼里可能不是很受欢迎,所以她通过传话的方式给了他帮忙的机会,也算是给我老爸展示自己的机会。
要追溯到帮忙修房的那段时光。我老爸在这方面可真是个行家,体力又强,辛劳活一点都不怕。
拆旧房的那一天简直是技能展示的舞台,他一个人的效率甚至超过其他人加在一起。邻里们都盛赞这位了不起的年轻人,都视他为个好小伙子。
姥爷也很高兴,觉得我老爸给他争了脸面,还不寻常地夸了几句,劝他别太辛苦。吃饭的时候,姥爷没太在意,坐在另一桌陪伴着同辈和长者,跟那些帮手们一起共进晚餐。
直到坐在我老爸桌子旁边的人告诉他:“你女婿真不错,吃饭有模有样,还特别能干活。”姥爷才有点明白这是在夸我老爸,笑着跟人打趣着哈哈。
晚上姥爷回家,姥姥跟他说,她担心这样持续一个月,我们就别想再吃到粮食,甚至可能影响到过年。
老爷也挺吃惊的,他问:“吃这么多了?”老太太反问:“谁愿意故意吃太多呢?这可不是人为的。”尽管如此,他们也逃不过眼前的现实,毕竟还有房子要盖。
老爸依然热血澎湃地参与工程,干劲如同一头不知疲倦的搬砖工,挖槽进展得可顺利。老爷看着他,笑得合不拢嘴,眉开眼笑。
这位女婿或许有点傻乎乎,但真的很能干。家里的二妮嫁给了他,看来是赚到了不少。在老爸的带领下,一天之内就成功地挖出了几栋房子的槽,老爷高兴得合不上嘴。
然而,晚上重新点一遍香灯,发现又有三锅馒头不知道飞哪去了。老爷和老太太对此有点难以接受,情况变得有点严峻。
“这样下去可不行啊,我们家不是富人,受不起这么大的粮食损耗。”老太太担忧地说,觉得家里的剩余粮食对于我们来说可是个大问题。
祖母建议缩减宴会名单,可是祖父觉得这样不太好,也不好意思直接说不。他坚定地说:“再过几天就开始砌墙了,到时候人就会少一些。如果不行,我们还可以去粮站买点吃的,总之,房子得盖好才行。”
接下来的几天,终于开始了砌墙的工程。我老爸每天都全身心地投入,他的努力甚至能媲美几个人的工作量。祖父相当满意,他对这位女婿的评价直线上升,觉得他至少在家里是一个相当出色的角色。
在农村,只要一个人能干,其他要求并不多。祖父频频点头,对于女婿的能力赞不绝口。对于注重面子的姥爷来说,这无疑是一桩令人欣慰的事。
但这几天他看到我老爸吃饭的情景后,满足感只是转瞬即逝。他看见一大筐馒头放在桌上,我老爸拿了一个,剩下七八个。
然后就有人开始取笑,逼着我老爸吃,我老爸傻乎乎地就开始吃。一口接一口,转眼间他就吞掉了八个饱满的大馒头。
老爷子简直接受不了,捂着头跑进了厨房。老妈见他脸色不对,赶紧问发生了啥事,我娘也急忙递水给他。
老爷子花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无奈地说,我们家给二丫找了个“饭桶”啊!你知道刘长海有多能吃吗?我刚刚亲眼见到,他转眼间吃了八个馒头,我说他每餐吃得这么撑,粮食咋够呢……
说到这,老爷子开始喘不过气来,我娘赶紧出去看,我老爸已经吃完晚饭在跟人聊天。
她也有点急,但又不能让这么多人跟我老爸说什么吧?只能回去先安抚一下老爷子。老爷子哭丧着脸对我娘说,妮啊,先别让他来了,不然我们得重新盖个房子回到解放前啦,就说这几天太累了,让他先休息两天行不行?
娘还能说啥呢?她点点头去找机会跟我老爸说,老爷子还在生气,建议远离他点,不要惹事。
昨晚我们都聚在一起,家里的人纷纷围绕刘长海和我们家的小妹展开了激烈的讨论。姥爷表达了对这段关系的担忧,询问了大家的看法。
家庭成员们各抒己见,对我爹的这段关系没有明确的看法,只有我娘显得比较着急。在这庞大的家庭里,实际上就是看姥爷的脸色。姥爷已经设定了基调,通常情况下很少有人敢提出异议,即便有人想替我爹说句话也不敢表态。
姥姥考虑了一下,表示这小伙子确实挺好的,有点才华,但有些天真,而且吃得过于豪放。她担心如果小妹嫁过去,两人怎么维持生计呢?
好像挣的钱都不够用来应付日常生活。临时冒出来帮忙的大姨建议先听听小妹的想法,毕竟这关系到她的未来。
姥爷询问我娘的看法,认为姐姐说得有道理,然后问我娘自己怎么看,因为这可是关乎她个人婚姻的事情,希望她将来结了婚不要怪罪到家人头上。
我娘环顾一圈,被大家盯着看,咬了咬嘴唇,半天才开口说,她觉得刘长海人还行,对她也不错,其实并没有大家所想象的那么傻气,只是有点太直率,不是那种缺心眼的人。
姥爷的脸上写满了一抹深深的忧虑,好像他家长的威严受到了挑战一样。他没法当众责备我娘,只好用农村父老们常用的措辞,表达出一种忧心忡忡的情感。他强调说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好,担心结了婚后要是后悔就来不及了。
不仅如此,姥爷还提到刘长海吃得太多,将来挣的那点工分怎么维持他的生活,真是令人头疼,这又怎么能攒到足够的钱呢?
但是,我妈妈还是坚持说:“我觉得他们人很好,对我也超级友善,我只是不想将来感到后悔。”
爷爷高声嚷道:“傻瓜才不会对你好呢?有本事又怎样?岂不如骡子?骡子可没那么挑食!”
总的来说,那天的讨论异常紧张,几乎让我爷爷失去理智地动手打我妈妈,幸好一群人才勉强阻止了他,我妈妈气得流下眼泪。
没人想到第二天我爸爸居然再度出现,手推着车,车上还搭载着一根主梁。他对我爷爷说:“你选的那根主梁不够合适,我这里给你换了一根,正好送来,用这根作为主梁吧。”
爷爷看着我爸爸将那根至少有几百斤重的主梁推进院子,也对他的力气感到惊叹。只是他对我爸爸的成见太深,无法说出什么好话,只让我奶奶给了我爸爸一些钱。
我爸爸什么也没要,只是默默地推着手推车回去了,我妈妈追了上去,与他深入交谈。
一开始她不愿意提及,然而随着话题的深入,她情不自禁地披露了爷爷对他过于贪食的不满。
爸爸有些不好意思,表示本来是想控制自己的,可是吃着吃着就停不下来了。
房子修好了,老爸多次伸出援手,可总是客气地推掉一起吃晚饭的邀请。就算老奶奶劝他,他还总说有其他事情要忙,晚点再去。直到房子完工,这让我爷爷感到挺尴尬。
要改变姥爷对老爸的看法真不容易,他还对老爸有点不满。不过,因为妈妈一直坚决支持,他也没辙。总不能让孩子因此受累,否则他名声也完蛋了。
结婚那天,我姥爷提供的嫁妆少了一半,甚至没我大姨的多。妈妈气得痛哭,指责姥爷不够重视她,姥爷淡淡地回:“不添!”。
出嫁那天,妈妈喊姥爷几次都不肯出来,气得她透过门对姥爷说:“今天你对我这样,等到老了再看我怎么孝顺你。”
然后她毅然决定地盖上头巾就走了。这让我姥姥在家着急地跳脚,搞不明白这俩倔强的人到底在搞啥?
结婚后,我老爸对我老妈可是体贴得不得了,啥事都得听老妈的,啥活都得按她的安排来。
老妈也是一样,对老爸也是爱得不行。后来,社会搞改革,老爸也开始露真本事了,主动找了份活在县里的肥料厂干起装卸活,一个人就能搞定好几个人的活,所以大家都挺喜欢他。
后来,领导们不但同意他领了好几袋化肥,还把这活全扔给他处理。
拿回家后,老妈说这是领导送的好处,亲自组织着把肥料发下去。那会儿八十年代,肥料可是稀罕物啊,一下子就被抢购一空了。
老妈算了算账,感觉挣了不少,于是就让老爸买了份礼物送给领导表示感谢。然后,老爸一年到头就得搞来新批的肥料回家。
后来,他就干脆不搞那累人的活了,在公社开了个小店专门卖肥料。虽然市场经济下,肥料不再那么抢手,但需求可是越来越大。
就是这几年里,老爸给我们家积攒了不少钱。早早地给家里装上了电视,还赶上了《西游记》那个火爆的时期,老妈特别爱看高老庄那一集,每次都笑着说老爸简直就像个猪八戒一样。
时间过得真快,我们悄然长大,而老一辈的长辈们也渐渐步入暮年,对我爸心存芥蒂。在这过程中,我妈经历了不少委屈,经常和我姥爷发生争执。
直到零几年,姥爷生病了。我爸辛辛苦苦地照顾,医院奔波,最终让姥爷深刻认识到我爸的出色之处。姥爷诚挚地向他表达歉意,诚恳地说对不起我爸。
可以说爷爷和奶奶的晚年,都是我爸精心照料的。大家都夸我爸是个贴心的女婿,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作为儿子的表现。
爷爷即将离世时,我妈问他:“你觉得我家男人傻吗?”爷爷回答说:“傻,但是傻得很可爱。”我妈听后悲从中来,眼泪如雨下,不知是为了我姥爷还是为了我爸在这个过程中所受的委屈而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