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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转自：崇明报
□郭树清
小时候，我家8口人就靠父亲一人种几亩薄地，凭着起早贪黑，辛勤劳作，养活一家人。一家人穿的衣服，鞋子全靠母亲的一双巧手。
从小到大，我记不清曾经穿过多少母亲缝制的土布衣服和一针一线做的土布鞋子。在我20岁之前，穿的衣服和鞋子都是母亲用土布自己做的，直到20世纪60年代末，参军到了部队之后，才不再穿那土布衣服和鞋子。
说起母亲的针线活儿，在家乡的邻里之间可以说是有口皆碑的。母亲从纺纱织布到做衣服样样都会。她不仅能用土布裁剪做出各种式样的衣服，而且在衣服穿破之后，能把补丁补得天衣无缝，不留痕迹，别看简单的一缝一补，这倒是有一定技术含量的活儿，没有点真功夫是不行的。凡是我们兄弟姐妹穿破的衣服，只要经她手缝补之后，马上翻旧如新，穿着起来又舒适又得体，邻居家的孩子见了常常羡慕不已。母亲除了缝补衣服之外，鞋子、袜子穿破后，也照样能缝补完好。于是，一件件衣服，一双双鞋子、袜子，经她缝补之后，简直是一件件艺术品，看上去不仅美观而且更厚实更牢固了，我们穿在身上，心里暖暖的，从不嫌土气。
随着我们渐渐长大，成家立业了，条件好了，穿的吃的都日益富足，但是，母亲还是一直穿自己做的土布衣服，尽管我们兄妹给他买去新的衣服，可她总是搁在一边。用她的话，穿土布衣服习惯了，穿在身上舒服，心里踏实。而且每每穿破之后她也舍不得扔掉，总是缝缝补补再穿。
如今，母亲已离开我们25年，土布衣、土布鞋也早已成了我们生活中的记忆。但母亲给我们缝补衣服、鞋子的情景却依然历历在目。夏天的夜晚，皓月当空，母亲坐在院里，用一双温柔勤快的手折叠着衣服，一件件衣服和温暖的气息在她手中慢慢滑走，月光眏照在她的脸庞，使她分外妩媚；冬天，夜深人静，滴水成冰，我们做完作业进入了梦乡，可是母亲还在小油灯下纳鞋，打补丁，有时半夜醒来，默默地注视着她的身影。那一刻，我心里禁不住泛起一阵酸楚，我的眼睛湿润了，一股温情涌上心头，母亲就这样，把对儿女的慈爱浸透进一针一线中……
多少年过去了，但母亲的针线活儿，就如母亲温和亲切的容颜常年盛开在我的梦乡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