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都到什么年代了,还以为学习本领只有“家传”这一条途径吗?
贾府的丫鬟的针线活,本来就比专门的缝纫工强。宝玉不是“凭着大的小的活计,一概不要家里这些活计上的人作”,只肯穿姐妹和身边大丫鬟的作品吗?
晴雯的针线,在丫鬟里也是出类拔萃的。贾母透露有意把她给宝玉做妾的时候,是把她的“模样爽利、言谈、针线”并列的。晴雯的模样在丫鬟中当数第一,那么针线即使不是最出色的一个,也是最出色的其中一个。
至于说“半个京城都没人能补”,恐怕是夸大其辞了。恐怕贾府之中,能完成此项工作的,就不止晴雯一个。麝月说“这里除了你,还有谁会界线?”怡红院里只有晴雯会,怡红院外呢?荣国府可比怡红院大得多了。
外面没有人接这工作,因为雀金呢是打发一个嬷嬷送出去找人修补,而且“千万别给老太太、太太知道”、要保密;而且“赶天亮就有才好”、时间紧。
贾府自己有大量的“活计上的人”,连不得宠的贾环也有自己的分例,“丫头老婆一屋子”,所以他们出去找人做线针,不会是很经常的。被派的老嬷嬷也未必知道城里哪个裁缝绣匠技艺高超,“提着猪头,找不对庙门”。
而被找到的织补匠人、裁缝绣匠呢,在接受工作之前也得先考虑一下:这样的东西显然不是平常之物。如果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接了这个活,如果做不好呢?万一弄坏了衣料,是普通匠人赔得起的吗?就算能补好,但是万一延误了时间呢?贾府的势焰,谁惹得起?
接了这个活,就算做得十全十美,又有多大的好处?人家要求保密,不会给自己扬名。而且贾府有自己的“活计上的人”,也不可能开通一条长期合作的渠道。
不如推说“不认得”“不敢揽”,少一点风险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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