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线包这东西,80年代出生的孩子,应该都不陌生,家家都有。一般是布头缝的,里面放着针、线、顶针之类的,和一些碎布头放在一个藤条编制的小箩筐里。我家最早的时候好像也有,但是我印象最深的还是姥姥的针线包和她的小箩筐。
弟弟我俩跟着姥姥一起生活了四年。七八岁的孩子,鸡狗不耐烦。在外面摸爬滚打了一整天,衣服刮破个口子或是开条线,不稀罕。这时候姥姥就会打开她的针线包,把那些开线的、破洞的,一针一线地密密缝好。姥姥缝的针脚整齐匀称,看不出一点毛边。我记得就连袜子烂了,她也会用硬纸板把袜子撑起来,一针一线的给补好。穿着姥姥补过的袜子,一点也不硌脚。我和弟弟是最早的留守儿童。我上二年级,弟弟上一年级,就转到姥姥家附近的芒种桥小学。我家在大李庄。刚开始一段时间是跟着爷爷奶奶,一天三趟来回跑。白天还好,早上老是迟到。赶上刮风下雨,就去姥姥家吃饭,不想回去了。每次去,姥姥都说以后就来这吃饭,别回去了,那么远。当时,我妈在商丘,我姨在邯郸,两个舅舅也都在郑州打工。家里只有姥姥姥爷,他们应该是孤独的吧。瞅个周末,弟弟我俩回奶奶家简单收拾一下衣服,就住到姥姥家了,这样一直住到我小学毕业,爸妈回来。姥姥是个特别善良的人,对我们的疼爱更是没的说。以前我俩不跟着她的时候,每次去她家,她都能找出点零食。有时候是城里的亲戚送的,有时候是邻居家给的。反正她统统不舍得吃,非要留着我俩去了,才拿出来。其实姥姥家一直很穷。姥爷年纪大了,不会做生意,身体不好也干不了重活。一年下来,卖点吃不完的余粮,儿女给点接济,除此之外基本没啥收入。就这样,每次姥姥还能时不时地拿出点零食给我们吃。只不过是存放太久,有的烂了,有的长毛发霉了,有的过期了。即使这样,我俩也欢快的接过来,吃得满脸都是。我们心里明白,姥姥是很爱我们的。那时候农村烧的都是地锅。姥姥家的灶,不知道是不是烟筒没有垒好,反正每次做饭,满屋子都是烟,薰得人眼泪哗哗直流。我最怕的就是烧锅。一般都是姥爷烧锅,姥姥做饭。没我什么事儿。但有时候姥爷出去了,烧锅就是我了。特别是夏天,姥爷喜欢去邻居家打骨牌,我烧锅的次数逐天见长。真是怕呀!每次和小伙伴们玩得正欢,一听到姥姥喊我回去烧锅,心里那是一百个不愿意。刚开始,我是一边烧火,一边揉眼泪。后来我想出一个好主意:把湿毛巾搭在头上,蒙住脸。这样烟再也薰不到我了,后来也一直就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