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奶奶去世还没办葬礼,姑伯4人为争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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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喝药自杀了,没抢救过来。

姑伯4人回家,为办葬礼吵,为遗产继承闹。

却始终没人敢问,奶奶到底是为什么突然喝了药。

十二月的隆冬,星期五。

学校的生活进入尾声时,父亲打了一通电话,电话那头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就好像在问我要不要吃鱼一样平常。

他说,“你奶奶喝药自杀了,没有抢救过来。”他留了一点时间给我消化这个消息,之后他问我,“你要不要回老家看看?我跟妈妈是希望你安心等寒假的。”

对于奶奶我并没有什么印象,只是模糊的印象里她是个高个老太太,曾经在春节给我包了一个二十块的红包。

“我回去吧。”我对父亲这么说,听见他小小的叹了口气,不知道是为何。

我跟父母在火车站碰头,父亲穿着一件灰色的西服,依旧戴着他那个象征着知识分子的铂金眼镜。

母亲一见面就抱怨我,为什么不留在学校,她嘟囔道,“回去做什么呢?你个小孩子帮不上忙。”

父亲点点头表示赞同,他并不是电视剧里失去母亲的孝子形象,他的眼睛还是亮晶晶的,在上了车之后,他就背靠座椅,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的睡着了。

奶奶所居住的小城市是这列火车的其中一个小站,只停靠2分钟,我们手忙脚乱的下车,父亲还弄丢了他的车票。

出门时,那个形容慵懒的工作人员要求我们补一张票,这本来是一件小事,父亲罕见地大发雷霆,他大骂工作人员是禄蠹、虫豸,是破坏火车运行的投机取巧者,在工作人员呼叫警察前,母亲掏出了双倍的车资完结此事。

“你疯了?你要被抓了进去,以后你女儿的考试很受限制的。”在出租车上母亲抱怨父亲,父亲则是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

我们再一栋看起来年代久远的楼前下车,由于是冬天,楼前的草地已经枯死了,到处都是萧索的气息。

我紧了紧外套,跟着父母踏进了那个黑暗且逼仄的楼道,楼道里发黑的墙壁上涂着一块块白油漆,白油漆上用红字写着开锁广告,像秃头脑袋上的疤瘌。

奶奶家的大门微敞着,父亲推门而入,我跟在身后,看见了满满当当一屋人,母亲就顺手把门带上了。

“回来的够快的啊。”二伯的视线扫过我们三个人,他叼着香烟,出言讽刺道。

“路上火车晚点了。”父亲解释道,他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却又回来的最晚,自然没什么底气。

我依次叫过亲戚们,话音刚落,三伯就率先开口,“妈的后事,不要大操大办,简单朴素就好了。”

“凭什么?妈操劳了一辈子,爹没能让她风风光光结婚,她死了,我们这些儿子还不尽孝吗?”二伯盯紧了三伯,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到答案,不过片刻后,他就冷笑起来。

大姑骂了他一句,“怪笑什么?”

三伯母说,“现在要求一切从简嘛。”

“噢,为了前途。”二伯掏出打火机,他正准备点烟,就被大姑父制止了。

大姑父眼睛瞪得很圆,像门神一样,二伯犹豫了片刻,干咳一声说,“毛病。”

随后他又再度调转了枪头,冲着三伯骂,“为了你的前途,让妈的身后事都办不成。”

“谁说不办了!”三伯激动起来,他的手表险些从他的手腕上滑落,“做这些有什么意义?在世的时候不见你孝顺,人都走了,做这些形式主义给谁看?”

“就你孝顺,你当了大官,了不起,光宗耀祖了,妈为你搭进去了半条命。”

“当时你想去外地考公务员,他们扣着你,说你这个大学生不能走,你他妈就知道在家耷拉着张死脸,是妈,一天找三趟领导,不给进去就在门口坐着,一日三餐都是大姐做,我去送,多冷的天,稀饭送过去都结冰碴子了,她赶紧喝上,然后和我说,别让老三造了孽,你好好看着他,数九隆冬的,人家欢欢喜喜过年,妈跟他妈的雕塑一样坐着,那是多少天?你说,现在你装大尾巴狼,妈为了你差点冻坏了胃!”

二伯越说越激动,他抓起一个茶杯摔到三伯脚边,溅起的瓷片把三伯母的手臂划了一道血痕。

三伯见状气急,他指着二伯的鼻子骂,“你就好到哪里去了吗?你……”

“行了!别吵了!”大姑喊了一声,她的眼圈很红,像熬了一个大夜。

房子里安静下来,也就是片刻,三伯又低声说道,“讲排场,坏了风气,你这种人就是蛀虫。”

“对,我们都是蛀虫,你是栋梁。”二伯梗着脑袋说。

“好了,好了,二哥、三哥,你们不要吵了,我们听大姐的吧。”我的父亲出来打圆场,一时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大姑身上。

大姑似乎并不习惯兄弟们的注目,她后撤了一句,拉远彼此的距离,“妈的身后事怎么办,我们再商量。”

“不管怎么样,要合规矩,不必铺张浪费。”三伯插嘴道。

“就办!”二伯顶他。

“那我不掏钱。”三伯坐到沙发上,一脸冷漠。

“好你个狗东西!”二伯扑上去要教训三伯,其余人又拉又挡,混乱之际,一阵敲门声响起。

大家便都松开手,二伯仍愤愤的,三伯则皱着眉,由三伯母整理了一下他的领口。

进门的是一个老大爷,他并不说话,只是慢慢地从每个人脸上看过去,二伯不耐烦了,大声问道,“你干什么的?”

老大爷慢吞吞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根丝巾,是青色的,他把丝巾塞到大姑手上,语速仍是很慢,“给你妈买的。”

二伯一把夺过丝巾,一双吊梢眼愈发长了,他把丝巾丢到地上,狠狠撵了两脚,随后恶声恶气地说,“我妈没了,你想分一杯羹啊。”

“老二,怎么说话呢!”大姑的脸色白了白,骂他。

只见那老大爷弯腰把丝巾捡起来,他在衣服上蹭了两下,很珍惜的收进口袋里,而后他说,“你妈一辈子没攒下什么钱,她只盼你们姐弟和气。”

“你个死老头,哪个眼睛看我们不和气了?”二伯边骂边要动手,被三伯和父亲一人一只肩膀制服了,他们的动作很熟练,看来之前没少做过这事。

老大爷叹了一口气,我站在门口看他,只见他步履蹒跚的消失在了楼梯的拐角,我不禁在想,奶奶大概也是这样,一脚跟着一脚,慢慢挪下楼梯的。

“关门吧。”父亲看了我一眼,对我说道。

“反正也说到这了,”大姑对兄弟们说,“妈这套小房子就留给我吧,你们也不回。”

就在这个瞬间,我在父亲和他的兄弟姐妹的脸上,看到了同一种表情。

依旧是二伯最先跳出来反对,“大姐,你这话可说错了,我听说这里要拆迁,拆迁款要几十万呢。”

这话显然在所有人心里泛起了一丝涟漪,让他们心神不宁。

“谁说要拆迁?”一直沉默不语的大姑父说,他挺了挺腰板。

“姐夫,你就甭管我听谁说的,这房子是妈留下的,就没有你独吞的道理。”

闻言,三伯和父亲都下意识点了点头,但他们随即意识到这伤害了大姑,于是低头不语。

“好。”大姑压着火气说,“你说怎么分?”

“怎么分?”二伯啧了一声,脸上逐渐堆满了笑容,“咱就按传统来。”

“那就分四份吧。”我的父亲说道。

“四份?”二伯愣了一下,“什么四份?大姐是女人,不算。”

二伯话音刚落,三伯先出口反驳道,“怎么不算?大姐不是人吗?她没有为家庭付出吗?”

“你们小时候,哪一个不是我抱着长大的?”大姑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大姑父赶紧扶住她。

“老三,你从小跟大姐好,而且你现在当了官,自然看不上那仨瓜俩枣,可我和老四差着钱呢。”二伯站到了父亲身边,他试图跟我的父亲统一阵线。

“好了,二哥。”父亲低语道,“医院呢。”

“你什么意思?”二伯深吸了一口气,一副被背刺的模样,“你上个月打电话不是说准备送侄女出国留学吗?”

二伯一句话把家里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到了我身上,母亲见状前进一步挡住我。

“反正不管怎么说吧先找着房本和存折,要不然被人家偷了,我们还忙着算账呢。”二伯就像一条鲶鱼,让整个家里火药味十足。

“老二,你这是说我偷了妈的东西!”大姑破口大骂了一阵没良心、狼心狗肺,最后她精疲力尽的说,“我没拿妈的东西,拿了我天打雷劈!”

天已经逐渐黑了下来,大人们像静止了一样,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埋着头。

一路上的疲倦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父亲抬头看我,“困了吗?”

我点点头。

“好。”父亲应了一声,但他和母亲没有动弹,其他人似乎也没有离开的意愿。

“你们是怕我半夜把这房占了?”大姑冷哼一声,她伸手把几根落发从毛衣上扯下来。

“大姐您这话说错了,没人这样想。”我的母亲开口说,但大家分明是这样想的。

“行,那你们不睡,我先睡了。”大姑起身往里屋走,三伯叫住她,他的声音很低,皱着眉,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说,“大姐你不回家睡觉啊?”

大姑站在原地,她死死地盯着三伯,“全家就你心眼多。”

二伯跟着点头。

三伯脸红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留下和妈亲近,亲近。”

“医院。”二伯说。

三伯瞪了二伯一眼,为了避免打起来,父亲赶紧插话说,“医院走,还是拉妈回来一趟。”

大家一时无语。

片刻后,三伯拍板说,“我们都留下睡吧。”

“睡不下这么些人。”大姑说,她转过头不再看自己的兄弟们。

“那就咱们四个留下吧。”父亲提议道,大家默认了这个做法,于是我们鱼贯离开,把房子留给他们。

走到楼下,我才发现手机丢在了奶奶家。

我顺着楼梯向上走,在最后一个拐角处,我看见大姑父在跟大姑告别,他叮嘱大姑说,“别忘了准时吃药。”

门口那盏灯泡的光落在他们身上,衬得他们像一团将要熄灭的火焰。

“大姑,大姑父。”我向他们打招呼。

“怎么跑回来啦?”大姑冲我露出一个笑容,她笑起来跟我的父亲几乎一模一样,尽管那么苍老。

母亲在楼下亮着手机灯,我走过去,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把大姑和大姑父的对话说出口。

这里的冬天对于积雪处理的并不及时,我踢到了一块碎冰,它顺着下坡滚了下去。

我百无聊赖的问母亲,“妈,奶奶是个什么样的人?”

“个子嘛,挺矮的,对你蛮好。”母亲回答我。

“是啊,小老太太脾气也不错的。”三伯母加入了我们的话题,于是她跟我的母亲就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来奶奶。

但她们只说了几分钟,就相顾无言了,很显然,她们并不了解奶奶。

第二天一大早,父亲就到宾馆接我们,他显然经历了一个并不顺利的夜晚,黑眼圈就像车的备胎一样突出。

一见面他就向母亲抱怨道,“昨晚上我压根没睡着,累死了。”

“怎么了?”母亲问他。

“二哥嘛。”父亲坐下,他按着太阳穴,无奈地说,“昨天晚上停电了,大概是妈没有去交电费,二哥半夜起来翻房本,我跟三哥以为是小偷,彼此打起来了,最后是谁也不信任谁,瞪着眼睛到天亮。”

“二哥这个人也是的。”母亲摇了摇头,她说,“谁又不多贪一份。”

父亲叹了口气,他犹豫地问母亲,“你说,这房本是不是真叫大姐拿走了,昨天晚上闹那么大动静,就她没醒,看来成竹在胸啊。”

“我哪知道?”母亲翻了个白眼,她斩钉截铁的说,“那是你大姐。”

“走吧,今天要接着去谈。”父亲说道。

上午七点钟,我们就又重新聚集到了奶奶家。

三伯看了看表,大手一挥道,“赶紧商量吧一堆事情等着我呢。”

二伯依旧是那副样子,正在这时大姑父上门了,他手里提着油条和豆浆,这么冷的天,他脑袋上竟然还有一层薄汗。

父亲和二伯去接东西,三伯则去拿碗拿筷,很显然,在吃东西上,他们充满了默契。

“大姐,”三伯突然窘迫地喊道,“妈的碗筷呢?”

大姑快步走过去,数落他,“就在下面的柜子里,太高的地方,妈又够不着。”

早饭摆齐了,大姑父并没有坐下,他递给大姑一袋热牛奶,表情担忧的问,“你自己能行吗?今天我得去上班了,不然拿不到全勤。”

大姑握了一下大姑父的手。

也许是每个人都有心事,早餐的氛围异常沉闷,直到一串俗气的铃声响起,二伯掏出手机,他赶紧喝了一口豆浆漱口,然后接起电话。

他的脸上出现了一种谄媚的神色,低声下气的对电话那头的人说,“好的,好的,您放心,我一定把教职工欢迎会搞好。”

“绝对是最新鲜的食材,我亲自去买。”二伯大气都不喘的说,他卑躬屈膝如一个小丑。

这下大家都没什么胃口了,唯独挂了电话的二伯仿佛换了个人似的,他大骂道,“这群吃人的狗东西,有了点权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三伯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吃过饭,大人们又聚在一起谈论奶奶的葬礼了,但他们没有再提遗产分配,也没有提奶奶自杀的原因,就好像她是自然死亡一样轻松。

我觉得无趣,于是观察起奶奶的家,奶奶的东西全部都是整整齐齐的,连针线盒的线团都是按颜色深浅排好的,这一点上,我大概遗传了她。

在意识到我跟奶奶的相似之处后,我便有些得意,我拉开一个抽屉,发现了一个银色外壳的口琴。

我鬼使神差的吹了一声,口琴的声音立刻打断了大人们的谈话。

只见二伯最先探出头,随后他不无鄙夷的说,“丫头片子,本事没有,就知道捣乱。”

我的父亲立刻表达了他的愤怒,他站起来,强硬地说道,“我闺女轮到你说了?怎么样也比你那个宝贝儿子强!”

二伯一愣,随后他的脸变得铁青。

“干什么呢?好好说话。”母亲轻轻推了父亲一把,父亲就势坐下了,大姑也说了二伯几句,以示安抚。

反倒是一直默不作声的三伯冲我招招手,讨去了口琴,他笑着,有点兴奋的说,“这不是我的口琴吗?当年要几十块。”

二伯瞄了几眼口琴,他接着说,“是,大姐买给你的,第一个月工资吧。”

大姑便点了点头,随后她想起什么,笑出了声。

她对父亲说,“那时候老四还不乐意,说我偏心。”

父亲被“揭了短”,也就不好意思的笑了,他推了推眼镜,整个人放松下来,“是啊,大姐当初为了哄我买了几十颗糖呢。”

父亲跟二伯对视了一眼,他们都为刚刚的冲突有些汗颜,父亲说,“我被抢了糖,是二哥用拳头要回来的。”

二伯此时摆了摆手,他话锋一转,漫不经心的说,“从小到大,谁受姐好处了。”

三伯被这意有所指的话弄了个红脸,他看了三伯母一眼,又重新注视着那个口琴。

就在这时,大门被敲响了,来人是物业的工作人员,他讲有人投诉奶奶做煎饼果子的三轮车挡路,请求去挪一挪。

大人们倒是答应下来,但没有人动弹,他们歇过一轮,又商定起参加葬礼的人。

仍是三伯先开口,此刻他展现出在官场的领导风范,率先要排除不稳定的因素,因此他说,“四大爷家就不要请了,他儿子伤人蹲过监狱,影响不好。”

父亲跟二伯互相看看,都点头同意了,唯独大姑站了出来说道,“不请不行,当时老二病死了,是人家蹬着自行车十几里路,去买了特效药。”

二伯扭头去看大姑,他疑惑的问道,“我怎么没有印象?”

“你那时候才几岁?”大姑说二伯,“救命之恩不能不报,要是连葬礼都不请人家,说出去,像什么话?”

大姑盯着父亲,要他在名单写上人名。

三伯还想说什么,父亲却依言写上名字。

“那这样的话,”父亲沉吟片刻说,“也要请陈红一家。”

“陈红?”其余大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父亲直起了腰,他又推了推眼镜,深吸一口气说,“你们忘了爹出车祸,爹撒手了,另一家人的丈夫抢救了三次,瘫痪了,他们家和我家住同一个小区,妈时常去看望他们。”

“当年那可是五五分,咱又不欠他们的。”二伯大概想起了那场事故,因此他的脸色非常难看,“再说了,爹可是被撞死了。”

“妈对我说,事都发生了,能帮就帮一把。”父亲摘下了眼镜,掀起衣角去擦,他垂着脑袋,花了很长时间才擦干净镜片。

“以德报怨,妈一直是个好人。”三伯看向大姑,他那双一直闪着自信的眼睛此刻出现了茫然,大姑冲他略点了点头,他才又靠回沙发上,紧接着他就惊觉不妥,便立刻加重了语气说,“请吧。”

“那这样我也得多请个人。”二伯眨了眨眼,看热闹一样说,“老三的初恋情人。”

“什么初恋情人,别胡说,我的生活作风向来正派。”三伯说着,突然被三伯母不轻不重地拧了一下,大家就都笑了。

“怎么不是初恋情人了?人家翠玉替你尽孝呢,你在外面读书,人家天天跑家里干活,结果你自由恋爱了,人家姑娘差点跳河死了。”

“我和她什么都没发生过。”三伯大声说道,“再说,我怎么不知道她跳河?”

大姑仔细思索了一番,也帮腔道,“我也不知道,老二你别又胡诌。”

“我胡诌什么?翠玉嚷着要跳河吊颈子,是妈为了你给翠玉跪下了。”二伯指天画地的说,“那年你成家,老四高三,大姐为了挣钱把腿摔坏了,是我跟着妈去的,后来翠玉嫁人,妈还包了个大红包。”

“妈对她好,她得认。”二伯补充一句,翘着二郎腿看戏。

三伯这下没有底气了,他抽动自己的鼻子,良久才说,“没必要吧,要都请的话,那那个叫阿亮的也要请。”

二伯没说话,三伯就步步紧逼,“就那个无父无母,带着你的阿亮,妈为了让你改邪归正,亲自去逮你们,好不容易将你们锁进房间,你们俩倒是很有智慧,撕了床单当绳子,顺着排水管爬了下去,那段时间,二哥,你可没少跟妈斗智斗勇。”

二伯没有了刚刚得意的表情,他的脸慢慢沉下去,只听三伯接着回忆奶奶,他散发出不合时宜的狡黠,“后来我去举报了阿亮,他被抓了。”

二伯猛地抬起头,他的眼睛瞪瞪的,像一个被吹起来的狮子气球。

“我不能由着他害了我妈和我的哥哥。”三伯心虚一样的说,“不过妈把他领出来了,照顾了他一年半载,老四你记得吧,你还教他识字呢。”

父亲点了点头,得到佐证的三伯笑着说,“二哥,你们还有交情吧,务必请他来。”

“别请了。”二伯神情平淡,“恐怕这会他都和妈碰上了。”

“怎么了?”大姑问他。

二伯勉强露出一丝笑容,“前年他街头斗殴,叫人家捅死了。”

“我以为他改正了。”三伯有些尴尬的找补。

“呸,要真那么好改,这个社会早他妈真善美了。”二伯怒骂着挥了挥手,又无力的收了回去。

葬礼名单拟完,已经是中午了。

当所有人长舒一口气的时候,父亲又抛出了一个问题,他在学校时也是这样为难学生,因此当看到每个人脸上出现疲倦的神色,他得意的笑笑。

他说,“遗照呢?妈总需要一张遗照。”

大姑率先找出了奶奶的相册,她仔细地翻看着每一张照片,其中某些照片还令她笑起来,于是所有人都凑过去看。

他们凑在一起,就像一张很优雅的全家福。

最终是二伯最先说话,“这里根本没有妈的照片。”

“妈不喜欢拍照片。”大姑讪讪的说,她合上了相册,又掀开仔细看了看某一张照片。

他们重新坐到一起,三伯突然说,“妈,为什么,会喝,喝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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