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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蒙蒙的天,沙沙的雨声,一下子还没准备好,毕业季的尾声悄然而至。
青春的懵懂纯真一夜之间化作成人游戏法则的预告片。
看过各类电影所描绘的青春记忆或是鲜衣怒马,无惧无畏,又或是像凭风而起的柳絮般,捉摸不透,飘忽迷茫。
而最贴近青春本身模样还是带着北野武半自传意味的《坏孩子的天空》。
《坏孩子的天空》讲述了两个正值青春的少年的故事。
他们像两块透明的蓝色玻璃,撞到了现实的墙上,长出了似有似无的裂痕。
小马和信治是两个高中生,青春就是他们身上唯一可以挥霍的资本。
他们不满老师,对抗学校,单车上的风是为数不多能让他们找到满足的东西。
小马性格外向,就像他身上的红色外套,骚动纯真,却也带着深深的不安,他一心想要踏入社会,打拼出自己的天地。
一次酒会上,他偶然遇见了社会黑暗面里的大佬,那人身上的光鲜与成熟仿佛让他看到了目标。
他一心向前跑,然而,成人世界的冷酷却让他撞得头破血流……
信治则多多少少与小马相反,性格内敛,寡言沉默。
与电影的色调一样,是一个蓝而透明的高中生,信治仿佛是他生活的一部分。
在信治的引导下,他接触了拳击,很快他的拳击天分引起了教练的注意。而小马却在拳击场里与他渐行渐远。
选择去追逐自己目标的小马向信治许下诺言:
“当我成为老大而你成为拳击冠军时,我们再相见。”
然而,堕落像是阴影里潮湿的青苔,缠上了信治……
影片里,两个主角就像两株交错生长的常青藤,在导演的镜头下,两个人的故事交替前行,从分别到偶遇,圆环一般。
几年的时光过去,好像并没有在两人身体上留下什么明显的痕迹,却又好像让他们心里生出了什么难以言喻的裂纹。
失去了青春时才有的闪光和纯粹。
影片是北野武熟悉的冷色调。
对于青春,我们都曾在脑海里一闪而过想要让自己的青春重来一回的念头。
就像电影尾声小马和信治兜兜转转又回到老地方,依旧在自行车上,操场还是老样子,张望他们的窗口依旧坐着年轻人,青春仿佛不曾开始。
这像是对一段生命形态的反思,这种反思或许是有着对生命的热爱。
在这部影片中,北野武有意提出一个问题——“坏孩子”是什么?
思考这个问题时,可能关于“坏孩子”的固有印象就已经出现在脑海,所有事都要用拳头去解决,青春在不谙世事的无聊叛逆中度过。
或许对于“坏孩子”来说,天空不过是一片没有方向的云群,跌跌撞撞。
影片多次提到一个问题——“你的梦想是什么?”
“梦想”一词,在导演看来,是善变的,也是无谓轻重的;不必战战兢兢,亦不必患得患失。
它更不是特定强调只能出现在“好孩子”身上,好与坏并非二元对立,没人可以剥夺任何人梦想的内容。
当青涩岁月交织在成人世界的扭曲和痛苦的困惑中,要么选择被同化,随波逐浪渐渐磨平一切有或无的棱角,要么就是选择反抗,亲密朋友间的暗自较劲,就是想凭一双肉拳去打开围墙。
信治和小马的青春,最大的感触说不上残酷,也不会太伤感。
毕竟青春意味着还年轻,意味着回到最初的起点时,还有重新开始的机会。
要说这部片子的点睛之笔,则是导演专心地去描写自强过程中的实质感觉。
当小马发现自己在打拳方面没有天分,他毅然投身其他社会事业。而信治失去了小马的友谊后,也逐渐明白到荣耀绝不能弥补孤独。
纵然拥有拳手的天分,但内心世界成长的试炼却难以填补。
影片没有北野武以往激进的标签,加上黄金搭档久石让的配曲,以一种淡然沉静的方式叙述着两个坏孩子的过往青春。
影片尾部的升华,颇有一种“蓦然回首,那人正在灯火阑珊处”的意蕴。
小马和信治的久别重逢,象征着他们对成功追逐过后的洗礼,兜兜转转又回到最初的起点。
更象征着两人破碎友谊的弥合,曾经的形影不离,患难与共的友谊归来。
“我们已经完蛋了吗?”
“笨蛋,我们还没有开始呢!”
这是他们青春岁月的最后一点魂魄,所有成长过程中的疼痛好像都随着灿烂的笑容暂时隐没。
整部电影铺垫的情绪都随着这一句话一下子爆发了出来,电影的基调也一下子明朗化。
青春的逝去并不意味着人生的终结,反而是人生旅途的起步与不可预测的成长。
所以,这世界任何地方都可以生长,任何去处都是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