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东风楼
白城上学那几年,冬天很少能看见雪。因为白城有两种天气,一种刮风,另一种也是刮风。上学的时候,有同学戏言,白城一年两次风,每次能刮上半年。虽说电视台里的天气预报里时常是全省最低是温度,但是冬天的校园里,还是能看得见打篮球的身影。这一般是体质比较好的男孩子,因为通常的情况下地面没有雪,是一种干巴巴的冷。偶尔也会猝不及防的来场大雪,大家都有莫名其妙的兴奋。
如今来了长春,长春的冬天,有的年份雪来的很大,不知怎么的堆积了那么厚,闪闪发光遮盖着一切。记得和同事上班赶车,轻轨停了,公交延迟,眼看着要迟到了,但是单位还是要你按时上班。有的年份竟然一场雪也没下,只有路边零星露出几点冰花。
公司大楼要说壮观,恢宏,大气还得是故乡的雪,老家在系长白山的西北部,山形险峻,沟谷纵横。而我们那个小镇就叫夹皮沟,冬天一到,那是一种扫尽地面上的一切东西,可谓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瞬间天寒地冻。这是父辈人开矿的地方,也是抗联战斗过的地方。记得在金山公园埋着夏俊卿烈士,而魏拯民殉难地就在故乡的岭东,那里山高林密、异常隐蔽。
如今的冬天过的乏味,大概成长的缘故,终日工作,忙不成章。除了工作只想蜷缩在屋子里。那儿时的爬犁,雪人,雪仗,玩伴,都落在曾经的一段岁月里。时光如溪水般流逝,谁都耐它不得。
如今这冬天不似儿时那么冷,耳朵、小脸冻的通红儿。大概是90年,搬到小区,下雪后一楼的张爷,会把我们这一条过道打扫的干干净净。那时候矿里发的福利也多,苹果,鸭梨,饮料,大米。腊八后就开始准备年货的制备,姑姑们忙里忙外,待除夕的钟声响起,爷爷奶奶坐在中央,这年夜饭就开吃了。
金山公园那时候小镇里的商店物品不是那么齐全,棉衣,棉裤,围脖,毛衣看靠母亲一针一线编织而成。新年到,母亲会把旧毛衣改造拆解,给我织一件新款式的毛衣,我顾不上洗脸刷牙,穿上就到扣下和小伙伴们玩起了游戏。
如今这毛衣就剩那么一件,至今不想丢弃。有道是“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针线活都是母亲一人用她那勤劳的双手,一针一线缝制成的。
爷爷奶奶过世后,冬至的时候父母会带着我扫墓,父亲拿着锹,母亲拿着黄纸冥币,虽说人死万事空,活着的人还是希望通过一个外在的形式,求得内心的安慰。如今这形式已经越来越淡了,城市的生活,让故乡与我的距离也越来越远。
岁月静好,东奔西跑,时光永远回不来了。少年情怀,儿时记忆,那时的人,那时的事,在冬的记忆里,想把丢掉的东西,再捡回来,真是有点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