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困难又不缺少温情的岁月,我靠捡麦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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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个困难又不缺少温情的岁月,我靠捡麦穗买了第一双运动鞋!

昨天带儿子逛商场,小家伙被一双鞋子勾住了目光,凑上前一看,好家伙,标价多块!还没等售货员过来搭讪,就赶紧带着不情愿的他逃离了“现场”。说实话,自疫情爆发截止到现在,作为打工一族的我足足三个多月没有收入了,每日或多或少的开销是避免不了的。一双鞋子就要多块?面对这样的数字我只能苦笑且无奈。

到家后,看着有点闹情绪的儿子,我决定好好给他上一课。因为从小在姥姥身边长大的他备受宠溺,较为优越的生活环境也使得儿子养成了有求必应的“坏毛病,”而我想要告诉他的是:有些东西不是你想得到就能轻易拥有的,人生亦是如此!

于是,我跟儿子说:“爸爸给你讲一段我小时候的事吧,是我第一双运动鞋的事,那时我比你还要小,如果听完你还坚持要买,爸爸就答应你,怎么样?”儿子勉强点头同意,但脸上明显带有不屑一顾的表情。不管他同意与否,我还是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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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70后生人,家里兄弟姐妹较多,小时候日子比较困难,从记事起就一直穿哥哥们剩下的衣服。在我们这里叫做“捡剩落”,想必许多70后也与我有过同样的经历吧!“捡剩落”是按顺序往下排的,轮到我穿时,一件衣服早已不知缝了多少个补丁,尤其是膝盖和屁股上,补丁摞补丁是常有的事。这些旧衣服一直延续到我上初中时才不再穿了,还要得益于哥哥姐姐们省吃俭用,才让我在同学面前保留了些许的颜面。

确切来说,我拥有第一双运动鞋的时间是小学三年级的暑假。那时父亲还在世,但常年的肺病把他折磨的已经干不了所有稍重一点的农活,更多时候他只能起到一个“指挥”的作用,家里的重担落在了早已辍学的大哥和二哥身上。每到放假时,我和其余哥哥姐姐也要去地里劳动。即便如此,每年的收入除去上交“公粮”和“提留”外,所剩只能勉强用“够吃”来形容,我家也成了村里出了名的困难户。

那时的我自卑且敏感,班里不乏有家庭条件较好的同学,每每看到他们穿着新衣服和新鞋子在同学羡慕的眼神中炫耀时,我都会悄悄躲开。唯一令我感到自豪的是我的学习成绩,而让我羞愧难堪的却是我最喜爱的体育课!原因是我只有一双鞋子,还是哥哥们穿剩下的黄胶鞋,两个大脚趾头处更是用帆布缝着粗糙的补丁,这是大姐的手笔。由于母亲早逝,家里缝缝补补的针线活都是她来做,不过当年她的手艺可真是够糟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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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双黄胶鞋岂止是破,而且还大出不少,我穿上它走路都是“拖拖沓沓”的,俗称“挂不住脚”。所以,除去冬天外,其余时间的体育课我都会“赤脚”上阵,也常常引来同学们的指点和窃笑。每当这时,我都会面红耳赤,盼着早一点结束这难堪的体育课。于是,我渴望有一双属于自己的、新的运动鞋,就像我班同学“小有子”的那双一样,白色鞋身带有红杠的标识,穿上太体面了,我一度是很羡慕他的。

那是三年级的暑假,放假第一天,我鼓起勇气跟父亲商量说:“爸,今年我捡的麦穗能不能不交给家里?我想换双鞋,是运动鞋,我上体育课不能总光脚,硌脚疼得很!”说完,用恳求的眼神看着他。一向威严的父亲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脸上波澜不惊。

父亲这是同意了!我欣喜若狂,跑到院子里跟哥哥姐姐们说:“今年我捡的麦子不交给家里了,爸说卖了钱是我自己的,我要买运动鞋!”大姐怜爱地抚摸我的头。二姐说:“姐帮你,买鞋姐带你去!”正在吃饭的大哥、二哥用眼神撇了撇我的脚,没有说话,捧着碗把面条吃的“唏哩呼噜”。

其实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别人家收割完的地里捡麦穗了,不止是我,村里许多老人和孩子都在捡。虽说主人已经收拾得很仔细了,但还是会有残留的麦穗。这些捡麦穗的“大军”顶着烈日在田里反复搜寻,一般来说收获甚微,不过聊胜于无,多少会为家里增补点收入的。生活在那个年代的农村人,又有几个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呢?

暑期里,父亲带着哥哥姐姐们在自家地里忙活,我背上水壶领着最小的妹妹去田里捡麦穗。她那时才6岁,小脸蛋被太阳晒得红红的,汗水把脸上冲出了一道道的印迹,头发湿的一缕一缕搭在额前。每捡到一个大麦穗,她就举到我眼前炫耀说:“哥,我又捡了一个,卖了钱你能给我买冰棍吃吗?”“买,哥给你买好几根,都是牛奶的!”我回答她说,她便欢呼雀跃起来。如今我懂事的妹妹远嫁他乡,但我们偶尔还会在电话里忆起从前。

那个年代捡麦穗的孩子

在那段日子里,哥哥姐姐们从地里干活回来,会隔三差五捎回一小把捆扎整齐的麦穗,大哥、二哥一言不发,扔下麦穗就去吃饭了。两个姐姐用扫把在院子里清扫出一片空地,把它们均匀的摊开晾晒。妹妹拿着竹竿驱赶鸡鸭,不让它们偷吃我们的麦粒。父亲在树荫下的椅子上闭目乘凉,一旦听到头顶有麻雀的叫声,便会挥一下手。几天后,院子里已经有了一片不小的、金黄的麦穗。

麦收转眼就过去了,这段时间我已经攒了不少麦穗,它们在烈日的暴晒下散发出诱人的金黄,连麦芒都翘起来了。我把麦穗分成几个小块,然后带着妹妹用木棒反复敲打,再扬掉麦皮,剩下的就是一颗颗麦粒了。我们细心地捡起每一颗麦粒,生怕漏掉了。经过处理后的麦粒变得更干净了,希望人家能给个好一些的价钱吧!

几天后,每一小块麦穗都被我们敲打完了,全部变成了珠圆玉润的麦粒。那些天我和妹妹总会掂一掂小口袋份量,眼看它一日日增多了,变重了,心里的喜悦溢于言表。就连最不爱说话的二哥也凑上前看了看,说:“嗯,不少了,卖了差不多能换双鞋啦!”

一天我照看午睡的妹妹,怕她睡觉不老实掉床,自己也困得打瞌睡。迷糊中看到父亲慢慢起身,轻轻走到我的小口袋跟前,用手提了几下,似乎在掂量它的份量。然后又悄悄来到家里的粮食口袋前,舀了两瓢麦子,缓缓倒进我的小口袋里。随后,他便回身继续躺下休息了。他把这一切都做得悄无声息,而我却看得清清楚楚。现在想起来,这可能是当时病弱的父亲唯一能为我做得,为了我的体面和在人前的自尊。

我闭上眼睛,装作睡着了,眼泪却止不住流下来。自母亲去世后,父亲的话就越发少了,但对我们的管教却更加严厉了。哥哥姐姐们都很怕父亲,但我知道他表面对我们严苛,其实心里却满是慈爱,我从他看我们的眼神里早就读懂了父亲的心。他对每一个子女都倾尽了爱,他训斥大哥、二哥,希望他们能顶门立户,早日撑起这个家。他撵着大姐、二姐去跟邻居三婶学针线活,是怕她们出嫁后在婆家受气,在妯娌之间没有地位。我知道,父亲很清楚自己的身体,他只能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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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快要结束的时候,我在大哥的帮助下把麦子卖掉了,终于买到了喜爱的运动鞋。白色的鞋面,红色的条杠,它的价钱是五元六角,我至今还记得它散发出的那股浓浓的橡胶味。这双鞋陪我读完了小学,除了鞋底有些磨损外,其他地方都很完好,我一直很珍爱它。妹妹也如愿以偿地吃上了她向往的雪糕,她把画着奶牛的雪糕纸折得整整齐齐放在枕头下,会不时拿出来闻一闻。

在那个难忘的岁月里,许多看似不堪回首的往事却饱含着无限的温情!如今我的哥哥姐姐们都老了,却还在为各自的家庭琐事操劳着。最小的妹妹远嫁他乡,这些年我们很少能够跟她重新聚在一起,但童年时贫困而又充满温情的岁月却给我们留下了永久的回忆和话题。遗憾的是,父亲没能亲眼看到他的子女们都有了自己的小家!每当忆起往事,父亲威严的样貌和清瘦的身影还依稀在眼前,便会止不住泪流满面!

我把这双运动鞋的故事讲完了,儿子明显被感动了,眼里噙着泪花问我:“爸爸,这都是真的吗?我想看看爷爷的照片,我还没有见过他呢!”我告诉他:“都是真的,等下次回老家你就能看到爷爷的照片了,你的大爷和姑姑也会给你讲我们小时候的事。”他郑重地点了点头,和我一起站在窗前眺望,因为那里正是老家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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