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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母子抱成一团痛哭,这让安王也莫可奈何,他只能伸手按了下两太阳,对王妃道:“我知道你素来沉稳,因此这么多年来,也把整个王府交到你手上,从来都没问过什么。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为什么要在此刻,才来戳我的心。”
听出安王口气没有方才那么硬,王妃晓得自己以退为进成功了,于是王妃抬头看向安王:“王爷对我好也罢,坏也罢,妾也只能受着,可是妾没有做过的事,妾不承认。王爷方才说妾对大哥也不好,妾,妾着实委屈。”
说出来,这个时候说出来,把王妃曾对自己做过的事情全都说出来,孟澜心中有个声音在喊,但是孟澜还是克制住了自己,面对安王投来询问的目光,孟澜只能道:“母亲对儿子,向来都……”体贴入微,嘘寒问暖,这些词都在孟澜的嘴边,但孟澜说不出来,安王等了会儿,等不到孟澜的回答,就对王妃道:“你起来吧,这会儿像什么样子?”
“王爷若不收回方才那句话,妾就跪在这里不起来。”王妃知道孟澜就算全部说出自己所做的一切,他也没有证据,安王在没有证据的时候,是不会相信孟澜的,到那时候,自己反而可以趁机挑拨的安王父子失和,因此王妃就等着孟澜说自己对他不好的话,谁知道孟澜却没有说,王妃不由一惊,什么时候起,孟澜会掩饰心事,甚至和自己玩心眼了?
不过这没关系,要说玩心眼,王妃自认比孟澜会玩的多,所以王妃还是跪在那里,要求安王把那句话收回。
安王看着王妃,又看向孟澜,孟澜已经对安王道:“母亲对儿子,还好。”
还好两个字并不能让王妃满意,但说服安王已经够了,因此安王只能对王妃道:“你起来吧,这句话,是我说错了。”
“王爷!”王妃心中暗喜,但没有站起身,只是露出一张梨花带雨的脸庞叫了安王一声,语气也变的温柔许多:“妾自从被选为王妃,就知道身上的担子有多重,从来都是不敢有半分懈怠,方才王爷说出那句话,真是刺了妾的心,妾才,才……”
说着王妃又开始哽咽了,她真是说来就来啊。孟澜心中腹诽,已经和孟琮的眼对上,兄弟二人平常在书房里也是很熟悉的,但这会儿孟澜却觉得孟琮看自己的眼,有恨意。兄友弟恭,一家子亲亲热热,这些话在孟澜的心中掠过,不能够了,不能够了,从王妃想把世子位夺给孟琮的那一天开始,自己和孟琮,就无法做一对好兄弟了。
这样的想法让孟澜心中十分难受,难受的想要大声呼喊,但他还是没有呼喊出来,而是站在那里,面上带着微笑,仿佛什么都不在意。
“是,是,是我错了,你平常为人,我都看在眼里。”安王伸手去扶王妃,王妃这才肯站起身,站起身的时候王妃看向孟澜,在这个府里,胜负早已注定,欺负了你你也说不出口,这就是母亲的身份。
“二哥,你也起来吧。”安王对孟琮说,孟琮倒是麻利地站起身:“爹爹,以后我不再去什么秦楼楚馆,也不偷偷溜出去玩了。一定好好读书。”
“这就好!”孟琮毕竟是安王心爱的儿子,这么说了几句安王就笑了,接着安王又道:“爹爹并不是不许你出去,而是朝廷有制度,多年前,潞王好和王妃一起,私服出去玩耍,被天子知道,赐王妃自尽,潞王被幽禁于府中,终生不许出去。”
这些都是先生曾经讲过的,但先生也说了,虽如此,不过是因为潞王夫妇做了不能为外人道的事情,各藩王王府,偷偷溜出去玩耍的人不少,只要不暴露身份就好。至于那些不能为外人道的事情,先生就不能讲了。
孟琮这会儿在安王跟前,又是一个乖巧的儿子,对安王点头:“是,爹爹说的是,儿子以后再不出去了。”
“况且这王府,也有许多可消遣的东西,你们若实在想出去,等你们母亲出去礼佛,自然就可以跟着出去。”高门大户的女人们,没有一个不礼佛的,王妃自从三十以后,也常往寺里去,孟琮已经摇头:“娘每次出门,都要摆开仪仗,上一回儿子跟娘好容易去一趟外祖家,那仪仗摆的一街都是,外祖家的人也比平时拘束,一点都不好玩。”
“你啊!”安王对孟琮无奈地摇头,王妃已经在众人服侍下洗了脸,重新匀了脂粉,对安王笑着道:“二哥是更爱玩一些,比不得大哥,天生斯文。”
“他们小的时候,我觉得二哥聪明伶俐更讨我喜欢,这会儿他们渐渐大了,我就觉得,还是大哥这样,不惹事的好!”安王顺口一句,王妃已经看了孟澜一眼,孟澜只能当做没看到王妃的眼。
“对了,爹爹,您不是过几年就要去朝见吗?那爹爹到时候把我带上,我就装作个小内侍,然后偷偷地出去玩,听说京城啊,可好玩了!”孟琮的话顿时换来安王一下重重的击打:“方才还在那哭哭啼啼的,这会儿就想跑出去玩,我看啊,得让人责打你十个板子,你才能听话!”
孟琮急忙护住头,众人都笑了,孟澜也笑,不过那笑透不到眼底,王妃就是这样,总是不失时机地带着孟琮在自己面前上演父慈子孝,显得他们才是一家人的戏,多年前孟澜还会黯然,现在孟澜已经可以一笑而过,毕竟王妃想要的东西,是她演多少戏也换不来的!
郡主们这会儿也来了,瞧她们的样子,孟澜就知道方才她们必定在院内等了许久,要等到屋里面安静下来,她们才能进来给王妃请安。安王见了女儿们,也不过略略问了几句,也就吩咐摆晚饭,用晚饭的时候,也说了几句玩笑话,刚一用过晚饭,孟澜也就告辞,照这样情形看,送通房这种事情,不会发生了。
小福子等在那里,见到孟澜出来就急忙迎上去:“王妃的确手段高明。”
“在这说这样的话,你也不怕挨打?”孟澜冷冷地说,小福子已经往四周瞧了瞧:“大哥,当着您的面,我还能说什么,自然您才是我主人,我早就明白了。”
“嗯,明白我才是你主人,这会儿倒一口一个你我起来了!”孟澜的话让小福子伸手打自己的脸:“呸,说错了话,惹大哥不高兴了!”
见孟澜笑了,小福子才凑上前:“大哥,方才您在里面,我……奴婢留心问了下,说王妃这段时日,似乎偷偷地买了两个什么瘦马进府。”
王府里面买人也是平常事,不过这瘦马?孟澜不由皱眉:“这瘦马,怎么王妃就只有这么几招?”
小福子神神秘秘地:“大哥,奴婢想着啊,这瘦马只怕是王妃想给您和王爷准备的。”
“这,怎么说?”孟澜这会儿来了兴趣,小福子摊手:“大哥,您就没听过凤仪亭吗?”
巧用美人计,离间父子?孟澜的眉松开:“这么说来,还真想看看那两个瘦马是什么模样。”
“大哥,您可别中计了!”小福子吓的都要喊出声,孟澜笑了:“别去想这么多,我们赶紧回去吧,在王妃跟前,我连饭都没好好吃。”
“嗯,还听大郡主身边的人说,说大郡主对二哥可好了,二哥身上的鞋袜,都是大郡主让人做的。”小福子这句话让孟澜看着他:“你挑拨离间的本事见长!”
“这才不是挑拨离间呢,大哥,您是大郡主的哥哥,可是大郡主对您,似乎总是……”小福子咽下后面的话,孟澜已经自嘲地笑了:“这也是各人的缘法,我和弟弟妹妹们,就是没有缘。”
“大哥,您……”小福子想安慰孟澜,但不知道怎么安慰,孟澜对小福子微笑:“你就不要再说什么了,你和小荷不同,小荷说着安慰我的话,她是真心实意的,但你说着安慰我的话,却想讨好我。”
这都被看出来了,小福子呵呵一笑:“不过大哥,还听大郡主的丫鬟说呢,说大郡主也想和大哥亲热呢,只是大哥总不出来,她们做妹妹的,自然不好去寻大哥。”
真是里里外外的话都被说遍了,孟澜不由长叹一声:“瞧瞧,这府里都被弄成什么样子?”
孟琮无法无天,自己要算计着过日子,几个妹妹呢,按说她们是郡主,身份尊贵,却也要讨好王妃以换来王妃的笑脸,这还算什么宗室子弟,宗室千金?
孟澜加快脚步,不要去想这些了,还是回去,回到那个小院子中,看到小荷的笑脸,听到她说的话,想着有一天,这个王府会变成自己想要的模样,那时候一家人可以坐在一起亲亲热热地用饭,可以一起吃点心,可以说笑嬉闹。而不是现在这样,要看王妃的脸色过日子,仿佛多说一句话,都是罪过。
“大哥!”一走进院中,孟澜就看见小荷的那张脸,孟澜不由露出真心的笑:“怎么你们都没吃饭吗?”
“吃了,我在和秋扇学怎么才能做好针线呢!”小荷举起手中的针线,秋扇恭恭敬敬地说:“小荷想让奴婢教怎么才能配色配的更好。”
“我不是说过,让你不要学了吗?再说你做的针线,那配的颜色,传出去都要让人笑话。”孟澜看向小荷的手,当初那双手都被戳成筛子了。
“我这不是要动针线,秋扇说,可以学着打络子,那我就学着打了。大哥你看,等端午的时候,我给你打一个葱绿配桃红的络子,用来挂鸭蛋,好不好?”小荷说着就把手上的东西高高举起,自己要戴一个葱绿桃红的络子?这样鲜艳,孟澜不由打了个寒颤。
“大哥,好不好啊?”孟澜没有回答,小荷当然会追问,小福子在那插嘴:“大哥当然觉得不好了,这么鲜艳,小荷,我有个主意,把大红的丝线挑出来,然后配了黑线,再穿上小金珠,这样打出的络子就好看了。”
大红配黑线,还要穿小金珠,这就太复杂了,小荷连连摇头:“不要,太麻烦了。”
“还说你想给我打络子,这会儿才一复杂,你就不愿意了。看来,你不诚心!”孟澜逮住小荷话中的漏洞,反将一军,小荷顿时不愿意了:“大哥,这怎么能说我不诚心,我给你打,你戴吗?”
“戴!”孟澜答应的爽快,小荷顿时坐下:“秋扇,你快给我挑线,快教我打,我就要给大哥看看,什么是有志者事竟成。”
“大哥,你也别和小荷闹了,这会儿心情这么好,想是事情办的很顺利?”陈嬷嬷从屋里走出,招呼孟澜,孟澜走到陈嬷嬷身边:“是啊,非常顺利,嬷嬷,今儿……”
“今儿王妃啊,听说在王爷跟前哭了一场,不然王爷就要惩罚二哥了。”小福子已经抢先接口,陈嬷嬷眉头微皱,王妃是个做事滴水不漏的人,要不然这么多年下来,陈嬷嬷只能通过蛛丝马迹发现王妃包藏的祸心,但是抓不到任何证据。这样的王妃,竟然要靠在安王面前示弱哭泣才能摆脱罪名,看来这一回,孟琮闯的祸不小。
“大哥大哥,我就想问问,我听说,男人去青楼也是常见的事情,为什么王府的人就不能去青楼?”小荷可是从下午就开始疑惑到现在了,就算是孟琮年纪小,不该去青楼,可是安王这火发的如此大,定然是有原因的。
“因为规矩!”陈嬷嬷还是说这四个字。
规矩?小荷不解地看向陈嬷嬷:“难道说,规矩就是,王府的人不能去青楼?”
“不是不能去青楼,而是王府的人去哪里,怎么去,路上要走几天,都要预先告知官员,如果没有告知,私自出去,就会被处罚。”孟澜就知道小荷从来没注意过这方面的事情,这可不成,如果小荷成了自己的妻子,这些事都不知道,怎么得了?
这个念头刚在孟澜心中闪现,孟澜就打了个激灵,难道说,在自己心中,只有小荷才会成为自己的妻子吗?
“大哥,你脸怎么又红了?”小荷已经看见孟澜满脸通红,自然要问,孟澜急忙往屋里走:“我这是走热了,秋扇,给我打盆冷水来,我要洗洗脸!”
这会儿只有冷水才能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要去想这个事情,毕竟小荷是不可能成为自己的妻子的,自己的妻子是世子妃,是要通过严格的选择才能进到王府之中的。孟澜把冷水泼在自己脸上,只有这样才能彻底冷静。不要去想这些将要发生的事情,就让日子一天天地这样过下去,直到改变的时刻到来。
陈嬷嬷看着孟澜的举动,眉头微皱,大哥这些日子的举动,似乎越来越不同了,难道说是因为小荷?若是因为小荷,那等世子妃过门之后,对世子妃和孟澜之间,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陈嬷嬷不由看向小荷,小荷还在认真地学着打络子,面上露出微笑。小荷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也许自己该旁敲侧击,仔细询问,若小荷对孟澜只有主仆之情,那就是 的!陈嬷嬷心中想着,唇已经紧紧抿住。而小荷还在那和秋扇打着络子,不时传出叽叽咕咕的笑声。这笑声传进屋内,孟澜不由微笑,这样美好的时光,只能希望多留住些时候,可以在漫长的岁月里面,在失去了小荷之后,安慰自己,还曾有过如此美好的时光!
或许是为了补偿王妃在自己面前哭了一场,安王决定端午这日,带上全家去城外看赛龙舟,当然对安王这样的人来说,他要出门一趟是很不轻易的,和官员们商量了又商量, 定下来安王只用三辆大车,只带三十几个人,等到了那里,先进到河边楼上,这楼自然是已经打扫干净了,然后官府早早就不许人上楼,四周也安排下人手,免得被人冲撞了王驾。
所以安王不愿意出门就是这样,不但劳师动众,还不得安生,总管太监们也担心王驾出事,每次有想要出门的念头,都要竭力拦阻,这一回是听说王妃在安王面前都哭了,所以总管太监们才没有阻拦。
而这也是孟澜出生以来 次出王府,所以他临行前夜早早就睡了,想着第二天精神饱满地去看赛龙舟。还没醒过来,就感到有什么东西在自己鼻尖荡来荡去,孟澜睁开眼,看见小荷笑嘻嘻地站在他面前,手里拿着个络子,络子里面装着个鸭蛋,这络子果真是黑红线再加小金珠编的。
“大哥你看,我亲手给你编的,你快些起来。”小荷笑的一脸得意,孟澜坐起身:“小荷,你今儿怎么起那么早?”
“我是服侍大哥的丫鬟啊,当然要起的早了。”小荷回答的理直气壮,孟澜无奈摇头:“你在我房里这么多年了,从来就没有好好地做过一个丫鬟,怎么今儿就要好好地做个丫鬟了。”
“因为我一天天大了,所以就要好好地,认真地做个丫鬟。”小荷嘴里虽然说着,但看她站在床前的这个架势,孟澜就知道,她离她说说的,要好好地认真地做个丫鬟,还差了十万八千里呢!孟澜掀起被子起床:“好好好,你有理。”
“大哥,你怎么不把络子挂上。”看到孟澜穿好衣服就走,小荷当然要提醒他带上络子了。
孟澜没想到小荷还记得这么清楚,转头对小荷无奈地道:“你为什么非要我戴这个,我已经不是孩子了。”
“大哥还没成亲,那就是孩子!”小荷说的非常理直气壮,走到孟澜面前把络子给他挂上,拍拍手:“很好,大哥,你去吧。”
“你这丫头。”孟澜无奈地摇头,打算等一出了院子就把这络子给摘掉。小荷跟着孟澜到了院门口,对孟澜挥手:“大哥,今儿要好好玩!”
知道,孟澜无奈地回头,看着小荷的笑,孟澜告诉自己,算了算了,她就是这个样子。
看着孟澜走出门,小荷这才叹气,哎,王妃那边直接命人来说,孟澜只能带上两个小内侍出门,别人都要留在这府里。不然自己也可以去看赛龙舟,而且赛龙舟的地方,离自己家的村庄不远,说不定还能看到自己爹娘呢!
小荷双手拄着下巴坐在石桌上,陈嬷嬷已经走过来:“小荷,你不高兴?”
“嬷嬷,我就在想,赛龙舟的地方,离我们村不远,如果我也跟着去,说不定能看到我爹娘!”小荷认真地说,陈嬷嬷伸手摸摸她的发:“嗯,你还想你爹娘?”
“当然,嬷嬷,那天大哥问我,恨不恨我爹娘,我怎么会恨他们呢?他们也有他们的不得已。就是不知道,他们拿了我的身价银子,过的怎么样,对了,大哥还答应我说,想方设法让我跟家里通个信,可是他也没做到。”
“大哥他有他的不得已!”陈嬷嬷永远都是站在孟澜这边,小荷点头:“我知道,嬷嬷,我清楚大哥的不得已,所以我从来没有责怪过大哥。”
“怎么可以责怪大哥呢?”陈嬷嬷惊讶了,小荷啊了一声才对陈嬷嬷道:“嬷嬷,对不住,我不该一时忘情,又忘记了,大哥是我的主人。”
“小荷,你答应过我,你说,会一辈子照顾大哥,对大哥好。那我想问问你,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对大哥好,照顾大哥,是什么样的好,什么样的照顾?”陈嬷嬷借此问出。
小荷不解:“嬷嬷,这也有不同吗?”
“当然,那时候你们都是小孩子,当然有不同了。”陈嬷嬷必须知道答案,如果说小荷对孟澜产生了什么不该产生的心思,那陈嬷嬷会想办法把小荷送走。
小荷的脸皱成一团:“大哥对我来说,真的就像个哥哥一样。”像个哥哥,这个答案虽然让陈嬷嬷不大满意,但已经足够松口气了。
她看着小荷的脸:“小荷,像哥哥是不够的,当年你还小,还不清楚什么是主仆之分,现在你已经大了,你该清楚什么是主仆之分。”